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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5 08:3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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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一个同伴有些中暑征兆,正在山下蠕爬,于是慌忙将三个水壶打满甘甜冰凉的矿泉水,骑上爱车直飞山下。同伴正游离在生死边缘,说活着,是还在蹬车,说死了,是基本已经丧失了沟通能力,直到我把水送到眼前,才山倒墙塌一样软了下来,一边牛饮,一边哀叹:“完蛋了!真完蛋了!”“那您还骑吗?咱们撤吧?”“不!既然来了,就 他 妈 一定要骑上去~~~”又一个轴人——用老舍的话说——“没辙”那就继续骑吧,我没法陪您了,与其这种天气下苦熬,不如一口气骑上峰顶,那上面没准凉快些。于是我发起蛮力,继续神风特攻,旁边时而有打酱油的汽车飘过,车窗里传来粗旷的爷们声音:加油哥们!别被烤焦了!我用鼻涕眼泪哈喇子外加数不清的汗水组合一个扭曲的微笑还给人家,两条腿依然机械的上下起伏,强悍的心脏让我忘记了痛苦,自虐的快感随着肾上腺素的勃发而传遍全身的毛孔。你必须承认天气热的可怕,好像一只巨大的高压蒸汽锅,周身的空气如热粥一样糊满你所有感官,你甚至可以感觉到指尖的灼热,或者脚趾缝里传来的滚烫,全身唯一能感觉凉的地方,恐怕就是舌尖碰到的上牙床——人能敏感到如此程度,可见高温的恐怖……终于到涧沟村,树荫下三五成群的老者纳凉,见我一个人孤独的飘过,群聊的话题瞬间就跑到了我身上:唉,快看又一个!真有不怕死的,他们城里人就是不简单,尽捡好地方受罪来。小伙子,要玫瑰酱吗?便宜!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甩头作别树下的大娘那汹涌的汗水是骄阳中的勋章皮肤上的盐粒在我舌尖荡漾沥青路飘起蒸汽曼妙的向我招摇在妙峰山的大路上我甘心做一条水鱼那榆荫下的凉爽不是清泉是我心中的梦揉碎在冰块间沈淀孩提般的呓语寻梦骑一架捷安特向烈日更烈处漫溯满载一身汗水在高压锅里放歌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萧世界也为我沉默沉默蔓延在妙峰山巅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甩下一地臭汗在徐志摩.日先生的闷骚中,我潇洒的越过了涧沟村,留下一群无聊的老太太,继续迎接着下一批敢死队员。从水站到妙峰山顶,最艰难的几公里,我一气呵成,站在金顶妙峰山牌楼下,我如“C罗面对西班牙的大门,身体里还有力量,眼睛里却出现彷徨……”(节选自李成鹏blog)山顶三三两两站着敢死队员,脸色都如一个模子里刻出似的——没有喜悦,只有焦虑,如此热的天气,让人倍感绝望。山上喘息了好半天,终于把汗收住,吃了点东西,时间却已经是下午一点,40多度的气温不是盖的,我放坡竟然不敢太快,不是怕摔车,而是迎面而来的空气让人无法忍受,你彷佛撞到了一块巨大的热豆腐里,速度越快,豆腐越热,你想呼吸,可发现空气好似和你开玩笑,不管是口腔还是鼻孔进去的东西,都逼迫你用最快的速度吐出去——实在太烫了,如此下去,肉没烤熟,肚子里面的下水早就可以进嘴了……如此这般的狼狈,我放坡到山脚下,忠诚的车子发出解体前的“喀喇喀喇”声,让我胆战心惊,但后来的结果却如同码表一样,被判断是中暑现象,一路吸着大公交的尾气,享受着双倍的“温暖”,沿着修路的长安街沿线骑回六里桥,车子的呻吟声消失了,码表恢复正常了,我也如同烂泥一样,一脑袋扎进沙发里不敢出来……然后就是哆哆嗦嗦的写下这篇文章,后面还有俩小段子,一个是合利兄弟新人的,一个是东方红自行车论坛——宋大师比我更疯狂的烤鸭之旅……想想就害怕,有空再磨叨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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